念佛会简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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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愿海涛音(1)3
台北法雷念佛会 108 台北市万华区广州街106号4楼
本愿海涛音译者自序            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,我的爷爷往生了。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人的「死亡」。当时小小的心灵裏,不断地涌出如下念头,即:                「爷爷(人)为什么会死?人死了到哪裏去?」「我会不会死?我死了到哪裏去?又我是从哪裏来的呢?」但是学校也好,周围的大人们也好,没有人谈这样的话题。升上中学后,看到同学们竞争成绩的百态,不禁令人深思:人活著究竟是为什么?又眼观大人们的世界,处处充满著「有无皆苦」的烦恼(如有田忧田,有宅忧宅。无田亦忧欲有田,无宅亦忧欲有宅),「爱别离」、「怨憎会」、「求不得」的苦相,比比皆是。又内看自身的心是变化无常,外观身边的事物也是变化无常。因此,我常常自想:「人为什么要到这世上来?」「人活著是为什么?」但是,我找不到答案。从小我就喜欢看阐述忠孝仁义,及因果报应的台湾民俗剧歌仔戏。在戏中不时出现有看破红尘的出家人的场面,那无诤解脱的世界,很是令人向往,因此心中常想:出家很好。高二的时候,我的母亲(三十九岁)因病而终。母亲的死带给我很大的冲击。它让我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无奈,世上的一切欢乐皆如幻梦,短暂不实。想到母亲一生为了家,为了先生孩子,做牛做马,但是我们都来不及回报,母亲就走掉了。这「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」的悔恨,每天侵蚀著我的心。当时,脑海中所浮现的是:「一子出家,九族升天」的声音,因此出家的念头,日复一日的强烈。因母亲活生生的例子,让我兴起「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,不可让人左右」的念头,所以高中毕业后,我不顾父亲、舅父、兄长等的反对,在家乡附近的一座道场出家了。但是,现实的佛门生活,不似歌仔戏戏中所演的那么地洒脱。又出家本是为求解脱,出三界火宅之家,可是现实上,却彷佛是出了「家」又入了「家」,种种现象令人疑问丛生。因此,我常常自问:「凡夫真正得救的佛法是什么?真实的佛法在哪裏?」佛学院的僧侣教育中,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:「施主一粒米,大如须弥山,今生不了道,披毛戴角还」的大公无私的因果道理。因此,本来是以「若我出家的话,母亲就可以往生善处」的心入佛门,但是现在变成是自身的问题了,倘若自己不能悟道的话,不止是母亲无法得救,连我自己都得受「信施难消」的可怕果报。但是内观自身,每日的起心动念,在修道上是一点进步也没有,又外观寺院中的许多事实,只是令人置疑。又在那其间,也曾私下拜访过台湾数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们,望其指引迷津,奈何机法(教)不相应的情况下皆失望而返。在苦恼之余,忆起小时候常陪同母亲,一起到寺裏拜观世音菩萨的情景,因此就开始在自己的寮房裏,每天的拜观音菩萨,并祈求二件事:(一)若这世上有我(凡夫)可以获救的真实佛法,请指引我到那裏去。(二)若这世上没有我(凡夫)能得救的佛法,请让我早点死吧。为什么求死呢?因为出家人每天的衣食住行,无一不是信施,我感受到:若依现状继续活下去,即使在此道场修上一百年也无法得道,只是徒增地狱业,徒浪费信施而已。因此那段期间,我求死的心非常强烈。但是奇迹发生了。在我拜观世音菩萨几个月后,一位素昧平生的女居士,来到我住的道场,并鼓励我离开道场去求学。在得到资助下,为求真正的佛法,为求凡夫可得救的佛法,我独自负笈赴东瀛,走上想都没想过的留学生涯。首先是进入了日本国京都的佛教大学(净土宗的大学)。第一次听到净土真宗亲鸾圣人的教法是在大二时,但是那时的自己,尚未真正地认识自己的面目,因此当我听到净土真宗是可肉食妻带,无戒无行的说明时,心想:「世上那有这么好的事,什么行都不用修就可以得救,这一定是外道」。所以就毅然决然的一脚踢开劝我学真宗学的那位学长,不愿再听他多说。那时候我做梦也没想到:原来我要找的凡夫可获救的佛法就是净土真宗。大学毕业时,佛教大学颁发了「最优秀成绩」的奖赏给我,但那只是这浮世的昙花,后来的遭遇证明:世俗的肯定与赞美,对解脱生死是一点帮助也没有。在我考取同一所大学的研究所后不久,学校忽然来通知告诉我,说我得到了肺结核,得马上办休学,入院接受治疗等等。当时身心都受到重挫:先是接到通知时,脑中一片空白,心想:「为什么会是我?为什么会是我?」再来是受到药物的影响,我进入了昏睡状态,且每天都做恶梦,在梦中,我居然是无恶不做的家伙。种种梦境似是告诉我:死必堕地狱。因此当时,死入地狱的恐惧,更甚於肺结核的病苦。那时候,每天虽有念佛,因不知弥陀是「无碍光如来」,是「实相身」・「为物身」的存在,所以当时我的念佛,非「如实」的修行,与「名义」不相应,故无明犹存,不满所愿。当时的我有如是生陷地狱般,每天受从未有过的孤独、无助、恐惧、不安等在煎熬折磨。在绝望、孤独中,我无意识地打电话给以前曾热心为我讲净土真宗的教法的学长。事后我才知道:原来因缘若不成熟,凡夫是无法真正地体会到弥陀的慈悲是大慈悲的。此「绝对」的大慈悲,远超过凡夫「相对」的想像,因此对凡夫来说,是不可思议的。就因为凡夫用自我在看弥陀,所以无法如实地领受弥陀的悲愿。在大二时,学长已教给我「不论人的罪业多么深重,阿弥陀佛也不舍弃你、要救度你」的弥陀悲愿,但是当时的我,并不当这话是话。可是说也奇怪,在满是恐惧、孤独、无助、绝望的境遇下,当同样的法语:「不论人的罪业多么深重,阿弥陀佛也不舍弃你、要救度你」的话在耳边响起时,说时迟那时快,居然所有的不安都消失无踪了。这心境变化之大,若非亲身体验,实在令人难以置信。在那瞬间,我才真正明白:原来我要找的佛法找到了。隔天早上,学长慈悲的带很多净土真宗的圣典来给我,并鼓励我说:「来日本留学的人虽多,但是学佛的人则少。又学佛的人虽多,知净土真宗学净土真宗的人则罕有。像我虽知真宗殊胜,可惜日文能力不是很好,所学有限,而你条件正好都具足,是学佛的,年纪又轻,又肯学净土真宗,且日文能力又好,愿好好地发心学习……」。令人惊讶的事接二连三的来了。本来再三强调要我办休学入院的校方,居然又来通知要我复学回校上课(当时我尚未入院,只是先服用校医先生所开的药而已),这真是令人丈二金刚摸不著头。原来痛苦了近两个月的肺结核的诊断,是一场误诊。事后我曾怨过校医,直到遇到弥陀的本愿法门后,我才对此误诊释怀,且生起感恩的心。因为有这一段痛苦的经历,方使我认清自己憍慢无力的面目,方使我倾听到弥陀慈悲的教法‖净土真宗,也方不虚此日本求学之行。学净土真宗得到净土真宗办的大学(在日本的佛教界,宗派分的很清楚,且各宗派都各办有学校)。但是,换学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先是接受日本出入国管理局的严格调查(因为有的留学生不是来日本留学,而是以留学为名义在打工挣钱),其次是摆脱人情的束缚。原来换学校需要大学的指导教授盖章。为了请教授盖章,我一共跑了教授的研究室三次,但都徒劳无功。第四次,我以书面呈情,信中陈述如下:「当我们口不渴进饮食店时,我们对所端来的茶会有心情去品头论足,如茶的颜色深浅啦、哪儿的水质泡茶好喝啦、哪裏出产的茶叶好啦等等。但是对一个一星期也没喝到一口水的人,上述的内容对他来说,是一点意义也没有,因为他需要的只是能解渴的水而已。其他,都是口不渴的人方有的闲情逸致。现在的我,就如这个口渴的人一样,我渴望要的是,可滋润此无常生命的法水,但是这个学校裏,有的只是对水质的研究,对茶叶、茶杯的研究,没有真正的水可让我喝……」。教授看了这封信后,终於为我盖章,许可我到龙谷大学(净土真宗的大学)学习。好不容易进入龙大了,但是在这裏等著我的不是「水」而是「冰」。因为在此所听闻到的,皆非所渴求的法水,而大都是教授们的知见学解。所以为了化解心中的「冰」,我开始四处寻找明师。终於我逢遇到明师了。那是到日本留学的第九年(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九日),我如愿以偿的遇到传达真正的佛教教法‖净土真宗的明师,即学・德・信兼备的野濑瑞默老师。第一次遇到老师时,老师正好在锦织寺(净土真宗十派之一,木边派的本山)的别院为龙谷大学的学生们讲「教行信证大系」第一卷「教卷」的内容。原来净土真宗是法界的大真理,是天地宇宙的大生命(是即阿弥陀佛的正觉世界,即被称「真如一实功德宝海」之法性真如海全体)的显现,禅宗、华严、天台等大乘佛教的真理全都尽摄在此中。亲鸾圣人将其自身的佛教统一论,著作成书,此即是「显净土真实教行证文类」(简称「教行信证」),透过此书我们可明白:原来阿弥陀佛为了导引群萌,慈悲化为凡夫的眼可见、耳可闻的「南无阿弥陀佛」,来到我们的世界。而宣讲此教法的就是净土真宗本愿一乘的法门。听到老师深入浅出的解说时,长久以来积存在心中的冰块全都融化开了。因此,第一次到老师家,在法座结束后,在佛前我正式的礼拜老师为师。当时老师很谦虚的表示:「祖师 亲鸾圣人是弟子一人也无的,这缘故是一切众生皆是阿弥陀如来的孩子,四海之内大家皆是兄弟姊妹,如吾等凡庸之辈那有资格为人师呢?但愿与汝共同学佛大悲心…」。老师的开示虽如此,我还是衷心地向老师叩了头拜了师,并从那以后,一心一意的依止「安心」与「教学」双具足的野濑瑞默老师,学习「教行信证」,直到今天。老师所讲解的净土真宗,涵盖了整个大乘佛教的教理,在佛教统一论中谈净土真宗,这令我非常感动。当然,其中有涉及到「废立」的问题,要知道教、行、信、证,即亲鸾圣人的教法的净土真宗,是立足於法界真理的宗教,是涵容了华、天、密、禅等真理的法门,这同时也是阿弥陀佛的正觉世界,佛智大悲世界的显现。佛的智慧・慈悲凝缩化为「本愿」・「名号」,来到如吾等凡愚恶人的末法时代的世界。在此五浊恶世中,垂此大悲法流的就是净土真宗。因此,禅也好,其他的法门也好,皆是为导引群萌入本愿海的助缘,这些法门是不需要否定与排斥的,反而当心生感激才是。真宗的教法是以凡夫之身,诫勿停留在机教不相应处,是劝速离生死,而暂时「舍」、「闭」、「搁」、「抛」诸教门,归入机教相应的本愿念佛法门,这才是谈「废立」的主旨。法的本体即是法界的真理,是佛智,这非人可舍之,也不是人力可否定得了的。一切的法门,都是弥陀正觉大智海的波澜,这就是亲鸾圣人的教法=教行信证的法门。所谓「本愿一乘(略)绝对不二之教,一实真如之道也」。面对如此具深度广度的净土真宗的教法,我有的只是心悦诚服。直到遇逢老师,我心中所存对台湾现有佛教的疑问,及对现代日本所流传的真宗教法的疑点,才得到完全的舒解与释怀。这种心境的转变,这份法喜,只能以「不思议」三字来言喻。长久以来累积在心中的暗云,直到遇到了「教行信证大系」,才完全放晴见光明。得此难得的人身,闻此难闻的佛法,且是漂洋过海,在异国遇到久远实成的真报身,光・寿无量的生命阿弥陀佛的教法,这份感动,这份喜悦,这份不思议,非笔墨可形容。也在此时,我才得到小时候所要找的答案:即人生到这个世界的意义,生命的价值:是为了听闻佛法,值遇阿弥陀佛的光明。老师的恩师 稻垣瑞劒法师也如是说:「当思人生的一切,是为了钻研「教行信证」而有」。「法重身命轻。生为人得拜阅到「教行信证」,是无上的幸福,是喜中之喜。须五十年如一日般,每天拜读之」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自释尊出现此土以来,已有二千五百多年。佛教自印度传到中国、日本,顺应各个时代众生的需求,所开花结果的就是大乘佛教。其中,万机普益的纯粹他力的教法,在日域因有历代的弘经大士,及宗师们的弘传,故至今日,仍然兴盛蓬勃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对我来说,七高僧与弘传此教法的祖师们,皆非泛泛之辈,皆是为了导引在生死苦海中沈沦的我,由光寿海所示现而来的权人,他们都是佛的使者。其中,尤其是亲鸾圣人的存在,若非圣人的示现凡夫相,今日的我,决无法遇到如此殊胜难信的法门,也无法拜读与钻研到「教行信证」,同时也没有今日这般的法悦。只是义趣深远的「教行信证」,非凡庸之智可窥知,不止愚钝之我如此,连古来的贤哲们,也是甲论乙驳的互不相让,因此若无明师指导,则无法懂其玄旨。因此吾人唯是谦虚的遵循先哲・先师们的钻研成果,专敬信佛的大悲所缀成的大文字,尽形寿於此圣典的吟味与钻研。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自逢遇恩师到今日,已满六年,为恭祝恩师明年满伞寿(八十岁),仅将老师一生所致力弘扬的法雷辙的法语及师公瑞劒老师的生平等,首次试译为中文,并出版成书,做为老师满八十大寿的贺礼。本文的「卷头言」,即是摘录於月刊「法雷」,其文虽简短,含意却深远,能懂者实是宿善深厚的人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本篇自序,摘自我的硕士论文的序文,加以润笔而成。如瑞劒法师所言:「圣典的解释,自己若没有依著释语去实践的话,是无法明白圣典的滋味的。「礼记」中有孝为百行本一语,这并不是教条而是鼓励人以身作则,这是古时人的学问。我们可以发现,孝亲的人一定是正直、亲切、勤勉,不做违背因果法则的事。孝顺的人没有人入过牢,故说孝为百行本。「礼记」尚且如此,何况是佛教呢」。佛教是身心学道的教法,光是概念理论的话,在现实中是无法感动听者,解脱自己的。忘记自己的因果业力来谈佛法,那已非佛法。愿与有缘者一齐来倾听本愿海的涛音。是以为序也。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二OO三年十二月九日 瑞觉笔於日本彦根恩师住处宣 言 (法雷学派)法性虚空,廓超视听。中道妙理,非有非空,不生不灭。言诠亡於蹄筌,名相绝於常寂之津,若非至觉,云何照其宗?是以大悲不息,耆闍崛山转法轮,八解净镜,影畅巍巍姿色。真宗渊源,实存在兹。七祖泻瓶之,祖圣开示之,以沾忍土。列祖虽殊,其揆一也。然今人,谁能如法受持正法,如实光显真教耶?「窃以圣道诸教,行证久废;净土真宗,证道今盛」,是何谓耶?真宗宣传追日喧,祖圣遗训满店头,而一流衰微之甚,无过今日。此何人罪耶?法宝隐於名利,遗弟念力今何处得见?偶翻祖典者,惑於渺渺玄猷,见失其精神;志宗乘之士,徒沈义解教道,圆解证入之辈,甚以尠。古老谀青春,弄新奇言,覆蔽天真,悲哉。贤哲各张门户,兰菊竞美者,是往昔之梦。今鱼目充市,珍珠稀也。究教行而无精舍,叩草庵而无明匠。庸学辗转淤泥而乱辙,法灯明灭。今时,谁起而忘躯殉法,究茫茫素范(佛法)之源,复宗学於愿海自尔之正路?谁开凿古贤法河,流清水於万古?诚不堪痛叹。然则,吾人鉴时机,乘运复兴最高最深,古今独步之学系「法雷辙」,益益进而穷探先贤未觌之秘府。谋正法久住,以奉念报佛祖鸿恩。伏愿誓志弘抚,穿宗乘奥颐,欲捧一身於大法之道俗等,来投法雷辙之门吧。法雷会干事 稻垣瑞劒瑞劒老师自传我家是姬路市再幸寺的门徒,家父是久太郎,我排行第二,出生於明治十八年十月五日。人很难相信佛的慈悲,而我之所以能够信佛,完全是得自累世的宿缘。是从小薰习到父亲久太郎无我喜悦的念佛,母亲千代生前不断的念佛声。又自三十八岁时,得以依止到学・德・信兼备的恩师桂利剑老师学习,二十二年间,不断地受到恩师的细心教导所致。这一切都是佛的庇护与加持。佛和凡夫不同,在於迷悟境界的不同。是大悲慈亲不断地呼唤我,我方能往生佛的国土,除此以外,没有佛法可言。因此没有必要再左顾右盼,也不须要再胡思乱想,更不需要去杂修杂行。「八十年反刍再反刍,佛法唯是本愿名号,被唤返乡归本家」。常常有人问我:「老师是如何入信的呢?」。但是,我最不中意听到「入信」这两个字。因为「无碍光乃无缝衣 时时刻刻摄吾身」。我在母亲的胎内时,就开始听闻佛法。不,是打从前生就已经开始听闻佛法了,所以我从小就喜欢听闻佛法。自我五、六岁的时候开始,每次用餐时,父亲就对我说道:「人做坏事,必受恶报」。「做人要脚踏实地」。小学六年级的时候,有一天父亲突然告诉我说:「生为人,是为了闻佛法往生极乐。如果你不能闻佛法闻到能往生的话,就不要说是我的孩子,也不要认我是父亲。不闻佛法的人,是地球上的寄生虫」。父亲的这段话,我永远都记得。另外父亲也常常告诉我:「就这样地」。「净土不是人认为能往生就可往生的」。这些话,让我一生都受用。父亲自身因为家贫,从小失学不识字,所以非常注重孩子的教育。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,父亲先在名古屋找到某汉文的老师,并事先帮我准备好汉文的书:「四书」(「大学」、「中庸」、「论语」、「孟子」)(共十册),然后才告诉我说:「明天带著这些书去老师家裏学习」。因为这些书非常深奥难懂,所以我就跟母亲撒娇找理由不去。但是,母亲总在用尽心思哄我不听后,最后的绝招就是:「不去学习的话,会挨父亲的骂喔!」。因此,每天从学校放学回来,一放下书包,就马上又去名古屋的市中心学习汉文。      每天的练习很难,犹如一场恶梦。但在父亲严格的督促下,到了五年级结束时,已学完「四书」的读法。上六年级的时候,又开始在神户,学习「日本外史」(十二卷)及英文书(三册)。正因为父亲如此逼著我学习,所以在升上中学时,已能看得懂市贩的佛教大学的教科书及佛教典籍。中学二、三年级的时候,已读完印度哲学、禅学、并也函购了英文的心灵学来读。同时也常常去寺院听闻佛法。记得当时,一放学就直接到寺里听闻佛法,所以自己总是一身的校服、校帽及书包。在那个时候,穿著制服去寺院闻法的中学生,只有我一个人而已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我非常喜欢亲鸾圣人的「和赞」,口袋里经常带著「叹异钞」和「安心决定钞」两本书。到中学五年级时,因为想学英文,所以每个星期天都上教会,去听美国人的传教士用英文讲解基督教的「圣经」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因为家里贫穷的缘故,零用钱除了用来买书外,几乎没有买过其他的东西。自己除了学校的教科书、校服、和鞋子得用钱外,还得多花费买佛书。因此小小年纪,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,星期天除了帮忙打水外,还到山裏去砍柴。不论父亲说什么话,从来没有回过嘴。从小学开始,就帮忙母亲打扫门口,及去买豆腐(在日本以前的社会,家事是女子的事,男子是完全不过问的。即使是小孩子,男孩子也是不做家事的)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到我三十一岁,母亲往生为止,从来没有让母亲骂过一次。父亲的话,则被骂过两次。那是在我三十七岁时,父亲往生前的几个月,因为佛教的集会,慢了一个小时回家,及为了教校长英语,暑假经常外出不在,因为这两件事被父亲骂过两次。运动方面,中学时代每天除了练习剑道外,同时也练柔道、打棒球,也划小艇、摔相扑,也常打网球。(在日本的国民教育裏面,很重视体育。只要是学生,皆被要求义务参加一个以上的体育社团,以锻炼身体)。中学毕业,进入关西学院高等部后,除了国语、汉文外,其他的科目都是用英文学习的。那个时候,考试作答全都是用英语。在这段期间,我仍然保持读佛教的典籍及哲学书籍。同时也在每周日去教堂,为英、美国人作基督教的童话翻译。偶而也在星期天去指导升学班的中学生。也帮美国人的传教士翻译佛教的「原人论」。在那时候,好几次遇到英、美国人来劝我去当基督教的牧师,并要送我去美国留学等等。这个时候,我依止神户的田河德步老师,学习「天台四教仪」及「法华玄义」,此时我正好是二十岁。就读关西学院期间,我被徵召入了姬路的骑兵队,当了三年兵。其间领到善行证书,后被任为伍长。当时我带到军队的书,只有佛教书籍的「圣典」、「教行信证」和「格林的伦理学」三本。我也劝过其他的士兵买了五、六本佛教的「圣典」,因为第一中队士兵的书籍,由我检阅的缘故。在三年的军队生活中,感到最寂寞的事,就是不能拜佛。每当我看到盛开的野花时,就情不自禁地想起,每天的供花换水,现在不能拜佛,真是寂寞。我在二十四岁的年底时退伍了。回来之后,一直在关西学院任教,教英文十数年。其间,也教过数名的英、美国人日文。暑假时,也经常和美国人一起到比睿山山上去野营。有一个夏天,英译了「日本武士道」一书。也和西洋人的教会来往,当过学生宿舍的舍监三年,在这裏每周为西洋人翻译基督教的讲道给寄宿生听。也担任过剑道、棒球、网球、足球部的部长。其后为了专心於佛教,转职到神户的小学教了七年的英文。在这段期间,学了一点德文,并翻译了德文的爪哇岛上的佛教遗迹的书。也在神户市主办的美国观光团欢迎会上,翻译了「欢迎演说词」。又也常常被请去为印度的名士作翻译。在这段生涯中,在姬路市佛教法语会,讲了三年昙鸾大师的「论注」。并在忙中偷闲,依止龙谷大学的教授藤本龙晓老师,学了一年的「成唯识论」(十卷)。禅学方面,则依止町元吞空老师、上月老师、岛田春圃老师等,学习了「金刚经」、「临济录」、「碧严集」等等。其后,转职到神户市森高等女学校,任职八年。昭和八年三月二十五日,在门主(西本愿寺)猊下大谷光照师的传灯报告会上,忝为全国门徒中数名受赏者中之一员。受到西本愿寺的表彰如下:「闻信二谛妙旨,多年努力於宗余乘之钻研,尽瘁於大法宣布之业绩」。「大法宣布」这四个字对在家人来说,这是空前绝后的赞语。但是我觉得,该得到这奖的不是我,而是父亲。在我三十八岁的时候,师事了桂利剑老师。直到昭和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老师往生为止的二十二年间,蒙受到老师慈悲的指导,得以钻研到真宗学,这是万劫也难遇到的荣幸。依止恶师是一生的歉收;逢遇良师是一生的丰收。昭和二十年八月十五日,我接受了「得度」的仪式。本来是用「死」的心情去参加「得度」的,没想到那天同时也是日本息战的宣言日。为桂老师入室弟子的第一年,老师就任命我代理滋贺县神崎郡的教职员夏期讲习会的讲师,讲了三个月的日本佛教。从那时起,开始在各地讲佛法。先是神户别院落成典礼时,担任了大藏经的总编辑高楠顺次郎博士的前讲(注:因为这个因缘,高楠博士极力争取瑞劒老师到东京任教,但是当时,瑞劒老师一心一意只愿依止利剑老师学习「教行信证」,故婉辞了博士的高薪邀约)。又好几次出席姬路高等学校的青年会,讲「大乘起信论」的大纲。又为泉州船尾「要闻庵」的信者吉兵卫,作颂德碑的碑文,并出版「信者吉兵卫」一书。昭和六年十二月,为桂利剑老师呕心沥血所复兴的法雷学派,及为钻研此学派的人设立了法雷会,作「法雷宣言」一篇。并在森本瑞明老师、曾我了云老师等之协助下,发行了「法雷」月刊。那时,一边整理利劒老师的原稿,一边陆续的出书。其间并协助帮忙光德寺大乘佛教研究会及法雷会,直到息战前,此状态持续了约有十年。又在大阪府高槻市的行信教校,任讲「基督教教义」、「行信论」及「佛性论」等。又每月出讲大阪市北区的文化团体达明会(会员九百名),达十多年之久。自昭和九年四月开始,任职西本愿寺的相关学校,成德学园高等学校的教务主任,并升任校长,前后共有二十八年。到昭和三十七年三月为止,我在兵库县的教员生活,共达五十二年又零一个月。昭和三十七年四月十二日,获教育部颁发蓝绶褒章。在这之前,我从四十五岁到五十三岁为止的八年,担任神户商业大学佛教青年会的常任讲师,每月出席二次,讲「大乘起信论」的大意、「八宗纲要」、及拙著「人格的陶冶」(佛教哲学)。这都是拜文学博士井上善右卫门氏的介绍所赐。第二次世界佛教徒大会在日本召开时,我代表神户佛教会在楠公神社前,用英文为来参加者讲「大楠公和佛教」。一直到战争结束前,我和桂老师一直担任神户光德寺的大乘佛教研究会的常任讲师。在这十年间,我开讲了「般若心经」、「金刚经」、「大无量寿经」、「观无量寿经」、「阿弥陀经」、「真宗学概论」、「教行信证序说」、「八宗纲要」、「大乘起信论」、「法华经」、「维摩经」、「叹异钞」等。此外,又讲「往证悟之道」、「教行信证字义」、「诚」、「向上」、「恩爱」、「如是」、「俱舍论颂」、「正信偈」、「真实五愿」、「真宗和空的哲学」、「第一义谛」、「行信论」、「弘法大师」、「六要钞」、「般若心经的哲学」等等。同时也寄稿给会志「法雷」、「光德」、「成德」。内容有:「法雷辙相传」、「华严经序说」、「人格的陶冶」、「般若心经讲本」、「恭默思道」、「因果律随想录」、「东北日本游记」、「大楠公和大乘佛教」、「濑户内海之旅」、「精神歌断片」、「观音经的精神」、「法雷随闻记」、「桂老师的教行信证玄纲」、「感应妙谛」、「桂老师的教行信证御自释洞幽钞」、「值遇录」、「行信论根本义概说」、「佛眼」、「佛法」等等。并也常寄日・英文稿给「大乘」月刊。到昭和二十年为止,著作了:「俱舍论颂研究」、「池边的鹤」、「觉信房」、「他力信心」、「安心指南」、「领解文」、「真实五愿」、「安心法语」、「宗教和人格」、「佛性论」、「般若心经的哲学」、及和桂老师共著的「大无量寿经大纲」等等。息战后著作了:「教行信证大系」共七卷(桂老师原著)、「教行信证英译」(未完)、「新兴宗教批判」、「大悲的愿船」、「关於入信」、「死的解决」、「叹异钞的真髓」、「英文叹异钞与赞歌」、「教行信证和叹异钞的吟味」、「英文释迦传」(世界之光)、「佛教来看基督教」、「光海庄严」、「本愿力」、「法之清水」、「佛法味」、「念佛无间的批判」、「光寿之春」(诗)、「生长之家的批判」、「人生的幸福和佛教的使命」、「安心的要谛」等。虽然家贫,但是自小就有买佛书的习惯,现在累积起来已有二吨左右。经书好像有脚,会自己找上门来。虽说是凡夫,如太过於捕捉名利,太疲於世俗奔波的话,闻法的时间,拜读佛书的时间,一天一个小时也没有。这是我的体验。在这个以人为中心的娑婆世界,即使有心想亲近佛典,常常会有业缘来障碍。年轻时,从来没有想过会当讲师,在大众面前说法,这纯是个人的法喜,好读佛书而已。我自四十岁左右,开始应邀到各地说法,在最近数年内,出讲各地所举办的住持讲座,有时以新兴宗教为题,有时以「和赞」及「教行信证」为题。我切身觉得,人的一生中只要好好地吟味「教行信证」和「和赞」,这就已经足够了。这是幸福中的幸福。即使没有读过别的书,生而为人这就已经足够了。今后我当更深入的研究「教行信证大系」,显扬「法雷学派」的真理,以报佛祖及恩师、善友的恩惠。法雷丛书中已出版的有上述的第一卷「本愿力」、第二卷「叹异钞的真髓」、第三卷「愿力往生」。现在正著手写的有「御文章讲赞」、「极乐庄严」、「御和赞讲述」等,这些准备在日后出刊。其它已印刷好的有「教行信证图解」第一集。今后当继续深入研究之,愿以此为讲本,一窥「御本典」的深旨,并发挥「大系」的真髓。又图解方面,已制作了的有「创价学会」、「日莲宗」、「天台宗」、「一般佛教」的图解。特别是同时也出版了最近所写的「大信海」二十卷中的前几卷。「大信海」乃由短文短句所缀集而成,这是一本阐明真宗安心极致的书,此乃作者报恩行的力作,希望能普及全国,每卷大家都能千读再读,是为盼也。「为法献身命为法更献喜寿(七十七岁)春」昭和三十九(一九六四)年八月五日献给学法雷的人我开始依止 桂利劔恩师学习法雷辙,是在距今五十四年前,三十八岁时夏天的事。直到恩师在昭和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圆寂的前两个月为止,师事恩师前后共二十二年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是大正十二年六月左右,老师到神户宝球寺来。那时我和家兄一起到宝球寺去拜访老师,这是我第一次和老师见面。大概谈了一小时的话,我们才和老师告别。老师在前年家父往生时,追悼家父并表示了哀悼之意。同年夏天八月二十日,能登川町北的弘誓寺,为六所小学的老师们(校长和所有的老师在内)举办了佛教的讲习会。四天中,每天各有四个小时的讲义。这本来是请桂老师来上课的,但是老师有事不能来,老师就叫我代课。因此,我以佛教概论为题,上了四天的课。讲习会结束后的第二天,一等到老师回来,我就在当天晚上正式拜师,作了老师的入门弟子。尔来,每个月一次,两天一夜地到能登川町,即现在的光台寺去向老师请法。时间持续约有一年多之久。后来老师搬到神户来住,前后共二十年,我蒙受到学习法雷的机会。我的学习法无他,只是从头到尾不断地向老师发问。特别是在光台寺学习时,一次一问就是十二个小时。和老师分开的时候,则以书信向老师请教,老师给我的解答,收集成小册「大心海」,原稿即有二百张之多。老师最初给我的开示是:「学真宗学的人,衣食住不会不足,健康、寿命、时间和书,如来都会赐与。如果没有这种自信的人,没有学佛典的资格」。不思议的是,老师所说的话丝毫无差地应现在我的生活中,一直到今天。老师又说:「今后拜读「御本典」时,不要读注解书。拜读时,只需「御本典」原文和「六要钞」就足够。「御本典」是圣人的法身,是法身・般若・解脱的光轮。直接拜见之,方能接触到此光明」。我这样说是有理由的。以前奉师命,写「大无量寿经玄义」。起草稿时,我参阅了诸多书籍,又是剪,又是贴的,好不容易才完成。有一天,我不在的时候老师来找我,刚好看到了我千辛万苦才完成的原稿。看完了这两百张的原稿后,老师留下一封信后回去了。信中说道:「滔滔数万言,罗列非师教之言者,有何价值?血泪流!」拜读了老师的信后,我作废了所写的数百张稿纸。并从那以后,一改往昔的态度,重新起稿,专心投入於师教的吟味。老师的学德信,仰之弥高,钻之弥坚。遇此最高的学派和最良的明师,实是一生的丰收。法雷创刊词 (九十二岁 瑞劒)祖师 亲鸾圣人的法身「教行信证」,是无上甚深的法典,希有最胜的华文。「教行信证」即净土真宗,净土真宗即「教行信证」,即「闻其名号,信心欢喜,乃至一念」的一真实信心,是超证大般涅盘的「法体圆成」・「果上显现」的大法门。然浊世群萌,秽恶含识,虽离九十五种邪道,虽汲龙谷清流,真者甚以难,实者甚以希,祖师的悲叹实在此。同志相集此处,协力探求祖师的真精神究在何处?深念佛恩,为报佛恩、师恩,发刊「法雷」,以图法之久住也。一九七七(昭和五十二年)年一月一日卷头言 2凡夫连烧热水的木头都比不上,没有什么价值。如来是慈悲的父母,如来说我是如来可爱的独生子。此处自有信心和往生的秘键。「不会让你堕恶处,一定救你喔!」只有慈亲才会如此地关怀我们。所谓「真心彻到」,是指明白「慈亲」时。所谓「金刚信心」,是指明白「慈亲心」时。不为人父母,无法真正体会到慈亲心为何。因此是通过亲鸾圣人的「法语」,让我们懂得慈亲及慈亲心。若无圣人的人格,若无圣人的法语,我们是无法信知如来和本愿力的。得道的人在此,还有什么好怀疑、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?卷头言 3拜读圣典若不明白时,当重覆地一读再读,直到读到懂为止。以「我看不懂」、「我没有时间」为藉口而不读佛书,这是不好的。又有的人的心态是:「我已看过了」、「我懂得了」,就不再读的人,这是无法真正明白圣典的真味的。圣典不是用头脑读,不是用凡夫的智力读,而是为著自己的生死问题,一面品味人生,一面拜读圣典才是。由於圣典的文字是如来全身的缘故,其光明一定会透入自己的身心。被光明透入的证据是,变得喜欢拜读圣典,从中觉受到法喜,即使在现实生活中受到苦中之苦,也会有想要拜读圣典的心。这就是所谓的「法悦三昧」。卷头言 4净土真宗不是以人去信佛为出发点,而是以如来的正觉,即南无阿弥陀佛的大悲大愿为出发点。凡夫不是因为信了,因为获得信心了,才得往生净土的。我们唯是庆幸能听闻到往生成就的相「南无阿弥陀佛」,此即是「本愿招唤的勅命」,即是「他力」,亦即是「如来的本愿力」。有很多人听闻佛法后,会有如下的反应:「我的心改变了」、「我的心变善良了」等等。诸如此类,其中有的或者只是模仿圣者,有的或者只是概念记忆,有的或者只是煞有其事地向人说名愿力功德的果报。机的我们所应抱持的态度是,「佛法不论听多少,总是未闻前之婴」。卷头言 5当我们死的时候,会有天地彷佛在刹那间破灭般的无助感出现,因此若问:如果现在临终的话,自己有的是什么呢?除了绝对的暗黑、绝对的孤独、绝对的无力感、绝对的恐怖外,自己是一无所有的。思死!念死!无常的风是不择时节的。让无明暗夜放晴的,唯有阿弥陀如来和本愿・名号。佛是至尊、至贵、无上者。「佛尊贵无比!」,能这样想就好了。 无事可说,无事可闻。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卷头言 6往生,并非因为凡夫的努力学习、努力思惟、努力认为已经信佛,就可往生的。往生,乃因阿弥陀如来的超世希有不可思议的悲智的「本愿」言:「南无阿弥陀佛不会让你堕恶处喔!」而得成就的。因此,若没有著眼在弥陀的正觉|本愿力,而徒费周章在凡夫的妄念思惟上绕来绕去的话,是白费心机的。大哉!超世殊胜的本愿,慈亲悲智的真实心,佛意深远,奥妙难思。此页的内容,当千思、千思。 https://www.taipei2.url.tw/hot_384453.html 本愿海涛音(1) 2024-04-14 2025-04-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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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愿海涛音译者自序            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,我的爷爷往生了。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人的「死亡」。当时小小的心灵裏,不断地涌出如下念头,即:                「爷爷(人)为什么会死?人死了到哪裏去?」「我会不会死?我死了到哪裏去?又我是从哪裏来的呢?」但是学校也好,周围的大
本愿海涛音(1)

本愿海涛音(1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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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愿海涛音

译者自序

            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,我的爷爷往生了。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人的死亡。当时小小的心灵裏,不断地涌出如下念头,即: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「爷爷为什么会死?人死了到哪裏去?

我会不会死?我死了到哪裏去?又我是从哪裏来的呢?」

但是学校也好,周围的大人们也好,没有人谈这样的话题。升上中学后,看到同学们竞争成绩的百态,不禁令人深思:人活著究竟是为什么?

又眼观大人们的世界,处处充满著「有无皆苦」的烦恼(如有田忧田,有宅忧宅。无田亦忧欲有田,无宅亦忧欲有宅),「爱别离」、「怨憎会」、「求不得」的苦相,比比皆是。又内看自身的心是变化无常,外观身边的事物也是变化无常。因此,我常常自想:

「人为什么要到这世上来?」「人活著是为什么?」

但是,我找不到答案。

从小我就喜欢看阐述忠孝仁义,及因果报应的台湾民俗剧歌仔戏。在戏中不时出现有看破红尘的出

家人的场面,那无诤解脱的世界,很是令人向往,因此心中常想:出家很好。

高二的时候,我的母亲三十九岁因病而终。母亲的死带给我很大的冲击。它让我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无奈,世上的一切欢乐皆如幻梦,短暂不实。想到母亲一生为了家,为了先生孩子,做牛做马,但是我们都来不及回报,母亲就走掉了。这「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」的悔恨,每天侵蚀著我的心。当时,脑海中所浮现的是:「一子出家,九族升天」的声音,因此出家的念头,日复一日的强烈。因母亲活生生的例子,让我兴起「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,不可让人左右」的念头,所以高中毕业后,我不顾父亲、舅父、兄长等的反对,在家乡附近的一座道场出家了。

但是,现实的佛门生活,不似歌仔戏戏中所演的那么地洒脱。又出家本是为求解脱,出三界火宅之家,可是现实上,却彷佛是出了「家」又入了「家」,种种现象令人疑问丛生。因此,我常常自问:

「凡夫真正得救的佛法是什么?真实的佛法在哪裏?」

佛学院的僧侣教育中,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:

「施主一粒米,大如须弥山,今生不了道,披毛戴角还」的大公无私的因果道理。因此,本来是以「若我出家的话,母亲就可以往生善处」的心入佛门,但是现在变成是自身的问题了,倘若自己不能悟道的话,不止是母亲无法得救,连我自己都得受「信施难消」的可怕果报。

但是内观自身,每日的起心动念,在修道上是一点进步也没有,又外观寺院中的许多事实,只是令人置疑。又在那其间,也曾私下拜访过台湾数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们,望其指引迷津,奈何机法(教)不相应的情况下皆失望而返。在苦恼之余,忆起小时候常陪同母亲,一起到寺裏拜观世音菩萨的情景,因此就开始在自己的寮房裏,每天的拜观音菩萨,并祈求二件事:

()若这世上有我(凡夫)可以获救的真实佛法,请指引我到那裏去。

()若这世上没有我(凡夫)能得救的佛法,请让我早点死吧。

为什么求死呢?因为出家人每天的衣食住行,无一不是信施,我感受到:若依现状继续活下去,即使在此道场修上一百年也无法得道,只是徒增地狱业,徒浪费信施而已。因此那段期间,我求死的心非常强烈。

但是奇迹发生了。在我拜观世音菩萨几个月后,一位素昧平生的女居士,来到我住的道场,并鼓励我离开道场去求学。在得到资助下,为求真正的佛法,为求凡夫可得救的佛法,我独自负笈赴东瀛,走上想都没想过的留学生涯。

首先是进入了日本国京都的佛教大学(净土宗的大学)。第一次听到净土真宗亲鸾圣人的教法是在大二时,但是那时的自己,尚未真正地认识自己的面目,因此当我听到净土真宗是可肉食妻带,无戒无行的说明时,心想:「世上那有这么好的事,什么行都不用修就可以得救,这一定是外道」。所以就毅然决然的一脚踢开劝我学真宗学的那位学长,不愿再听他多说。那时候我做梦也没想到:原来我要找的凡夫可获救的佛法就是净土真宗。

大学毕业时,佛教大学颁发了「最优秀成绩」的奖赏给我,但那只是这浮世的昙花,后来的遭遇证明:世俗的肯定与赞美,对解脱生死是一点帮助也没有。在我考取同一所大学的研究所后不久,学校忽然来通知告诉我,说我得到了肺结核,得马上办休学,入院接受治疗等等。

当时身心都受到重挫:先是接到通知时,脑中一片空白,心想:

「为什么会是我?为什么会是我?」

再来是受到药物的影响,我进入了昏睡状态,且每天都做恶梦,在梦中,我居然是无恶不做的家伙。

种种梦境似是告诉我:死必堕地狱。因此当时,死入地狱的恐惧,更甚於肺结核的病苦。那时候,每天虽有念佛,因不知弥陀是「无碍光如来」,是「实相身」・「为物身」的存在,所以当时我的念佛,非「如实」的修行,与「名义」不相应,故无明犹存,不满所愿。当时的我有如是生陷地狱般,每天受从未有过的孤独、无助、恐惧、不安等在煎熬折磨。在绝望、孤独中,我无意识地打电话给以前曾热心为我讲净土真宗的教法的学长。

事后我才知道:原来因缘若不成熟,凡夫是无法真正地体会到弥陀的慈悲是大慈悲的。此「绝对」的大慈悲,远超过凡夫「相对」的想像,因此对凡夫来说,是不可思议的。就因为凡夫用自我在看弥陀,所以无法如实地领受弥陀的悲愿。

在大二时,学长已教给我「不论人的罪业多么深重,阿弥陀佛也不舍弃你、要救度你」的弥陀悲愿,但是当时的我,并不当这话是话。可是说也奇怪,在满是恐惧、孤独、无助、绝望的境遇下,当同样的法语:「不论人的罪业多么深重,阿弥陀佛也不舍弃你、要救度你」的话在耳边响起时,说时迟那时快,居然所有的不安都消失无踪了。这心境变化之大,若非亲身体验,实在令人难以置信。在那瞬间,我才真正明白:原来我要找的佛法找到了。

隔天早上,学长慈悲的带很多净土真宗的圣典来给我,并鼓励我说:

「来日本留学的人虽多,但是学佛的人则少。又学佛的人虽多,知净土真宗学净土真宗的人则罕有。像我虽知真宗殊胜,可惜日文能力不是很好,所学有限,而你条件正好都具足,是学佛的,年纪又轻,又肯学净土真宗,且日文能力又好,愿好好地发心学习……」。

令人惊讶的事接二连三的来了。本来再三强调要我办休学入院的校方,居然又来通知要我复学回校上课(当时我尚未入院,只是先服用校医先生所开的药而已),这真是令人丈二金刚摸不著头。原来痛苦了近两个月的肺结核的诊断,是一场误诊。事后我曾怨过校医,直到遇到弥陀的本愿法门后,我才对此误诊释怀,且生起感恩的心。因为有这一段痛苦的经历,方使我认清自己憍慢无力的面目,方使我倾听到弥陀慈悲的教法‖净土真宗,也方不虚此日本求学之行。

学净土真宗得到净土真宗办的大学(在日本的佛教界,宗派分的很清楚,且各宗派都各办有学校)。但是,换学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先是接受日本出入国管理局的严格调查(因为有的留学生不是来日本留学,而是以留学为名义在打工挣钱),其次是摆脱人情的束缚。原来换学校需要大学的指导教授盖章。为了请教授盖章,我一共跑了教授的研究室三次,但都徒劳无功。第四次,我以书面呈情,信中陈述如下:

「当我们口不渴进饮食店时,我们对所端来的茶会有心情去品头论足,如茶的颜色深浅啦、哪儿的水质泡茶好喝啦、哪裏出产的茶叶好啦等等。但是对一个一星期也没喝到一口水的人,上述的内容对他来说,是一点意义也没有,因为他需要的只是能解渴的水而已。其他,都是口不渴的人方有的闲情逸致。现在的我,就如这个口渴的人一样,我渴望要的是,可滋润此无常生命的法水,但是这个学校裏,有的只是对水质的研究,对茶叶、茶杯的研究,没有真正的水可让我喝……」。

教授看了这封信后,终於为我盖章,许可我到龙谷大学(净土真宗的大学)学习。

好不容易进入龙大了,但是在这裏等著我的不是「水」而是「冰」。因为在此所听闻到的,皆非所渴求的法水,而大都是教授们的知见学解。所以为了化解心中的「冰」,我开始四处寻找明师。

终於我逢遇到明师了。那是到日本留学的第九年(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九日),我如愿以偿的遇到传达真正的佛教教法‖净土真宗的明师,即学・德・信兼备的野濑瑞默老师。

第一次遇到老师时,老师正好在锦织寺(净土真宗十派之一,木边派的本山)的别院为龙谷大学的学生们讲「教行信证大系」第一卷「教卷」的内容。

原来净土真宗是法界的大真理,是天地宇宙的大生命(是即阿弥陀佛的正觉世界,即被称「真如一实功德宝海」之法性真如海全体)的显现,禅宗、华严、天台等大乘佛教的真理全都尽摄在此中。亲鸾圣人将其自身的佛教统一论,著作成书,此即是「显净土真实教行证文类」(简称教行信证),透过此书我们可明白:原来阿弥陀佛为了导引群萌,慈悲化为凡夫的眼可见、耳可闻的「南无阿弥陀佛」,来到我们的世界。而宣讲此教法的就是净土真宗本愿一乘的法门。

听到老师深入浅出的解说时,长久以来积存在心中的冰块全都融化开了。因此,第一次到老师家,在法座结束后,在佛前我正式的礼拜老师为师。当时老师很谦虚的表示:

「祖师 亲鸾圣人是弟子一人也无的,这缘故是一切众生皆是阿弥陀如来的孩子,四海之内大家皆是兄弟姊妹,如吾等凡庸之辈那有资格为人师呢?但愿与汝共同学佛大悲心…」。

老师的开示虽如此,我还是衷心地向老师叩了头拜了师,并从那以后,一心一意的依止「安心」与「教学」双具足的野濑瑞默老师,学习「教行信证」,直到今天。

老师所讲解的净土真宗,涵盖了整个大乘佛教的教理,在佛教统一论中谈净土真宗,这令我非常感动。当然,其中有涉及到「废立」的问题,要知道教、行、信、证,即亲鸾圣人的教法的净土真宗,是立足於法界真理的宗教,是涵容了华、天、密、禅等真理的法门,这同时也是阿弥陀佛的正觉世界,佛智大悲世界的显现。佛的智慧・慈悲凝缩化为「本愿」・「名号」,来到如吾等凡愚恶人的末法时代的世界。在此五浊恶世中,垂此大悲法流的就是净土真宗。因此,禅也好,其他的法门也好,皆是为导引群萌入本愿海的助缘,这些法门是不需要否定与排斥的,反而当心生感激才是。真宗的教法是以凡夫之身,诫勿停留在机教不相应处,是劝速离生死,而暂时「舍」、「闭」、「搁」、「抛」诸教门,归入机教相应的本愿念佛法门,这才是谈「废立」的主旨。

法的本体即是法界的真理,是佛智,这非人可舍之,也不是人力可否定得了的。一切的法门,都是弥陀正觉大智海的波澜,这就是亲鸾圣人的教法=教行信证的法门。所谓「本愿一乘(略)绝对不二之教,一实真如之道也」。面对如此具深度广度的净土真宗的教法,我有的只是心悦诚服。

直到遇逢老师,我心中所存对台湾现有佛教的疑问,及对现代日本所流传的真宗教法的疑点,才得到完全的舒解与释怀。这种心境的转变,这份法喜,只能以「不思议」三字来言喻。长久以来累积在心中的暗云,直到遇到了「教行信证大系」,才完全放晴见光明。

得此难得的人身,闻此难闻的佛法,且是漂洋过海,在异国遇到久远实成的真报身,光・寿无量的生命阿弥陀佛的教法,这份感动,这份喜悦,这份不思议,非笔墨可形容。也在此时,我才得到小时候所要找的答案:即人生到这个世界的意义,生命的价值:是为了听闻佛法,值遇阿弥陀佛的光明。老师的恩师 稻垣瑞劒法师也如是说:

「当思人生的一切,是为了钻研「教行信证」而有」。

「法重身命轻。生为人得拜阅到「教行信证」,是无上的幸福,是喜中之喜。须五十年如一日般,每天拜读之」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自释尊出现此土以来,已有二千五百多年。佛教自印度传到中国、日本,顺应各个时代众生的需求,所开花结果的就是大乘佛教。其中,万机普益的纯粹他力的教法,在日域因有历代的弘经大士,及宗师们的弘传,故至今日,仍然兴盛蓬勃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对我来说,七高僧与弘传此教法的祖师们,皆非泛泛之辈,皆是为了导引在生死苦海中沈沦的我,由光寿海所示现而来的权人,他们都是佛的使者。其中,尤其是亲鸾圣人的存在,若非圣人的示现凡夫相,今日的我,决无法遇到如此殊胜难信的法门,也无法拜读与钻研到「教行信证」,同时也没有今日这般的法悦。只是义趣深远的「教行信证」,非凡庸之智可窥知,不止愚钝之我如此,连古来的贤哲们,也是甲论乙驳的互不相让,因此若无明师指导,则无法懂其玄旨。因此吾人唯是谦虚的遵循先哲・先师们的钻研成果,专敬信佛的大悲所缀成的大文字,尽形寿於此圣典的吟味与钻研。

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自逢遇恩师到今日,已满六年,为恭祝恩师明年满伞寿(八十岁),仅将老师一生所致力弘扬的法雷辙的法语及师公瑞劒老师的生平等,首次试译为中文,并出版成书,做为老师满八十大寿的贺礼。本文的「卷头言」,即是摘录於月刊「法雷」,其文虽简短,含意却深远,能懂者实是宿善深厚的人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本篇自序,摘自我的硕士论文的序文,加以润笔而成。如瑞劒法师所言:

「圣典的解释,自己若没有依著释语去实践的话,是无法明白圣典的滋味的。「礼记」中有孝为百行本一语,这并不是教条而是鼓励人以身作则,这是古时人的学问。我们可以发现,孝亲的人一定是正直、亲切、勤勉,不做违背因果法则的事。孝顺的人没有人入过牢,故说孝为百行本。「礼记」尚且如此,何况是佛教呢」。

佛教是身心学道的教法,光是概念理论的话,在现实中是无法感动听者,解脱自己的。忘记自己的因果业力来谈佛法,那已非佛法。愿与有缘者一齐来倾听本愿海的涛音。是以为序也。

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

OO三年十二月九日 瑞觉笔於日本彦根恩师住处

(法雷学派)

法性虚空,廓超视听。中道妙理,非有非空,不生不灭。言诠亡於蹄筌,名相绝於常寂之津,若非至觉,云何照其宗?是以大悲不息,耆闍崛山转法轮,八解净镜,影畅巍巍姿色。真宗渊源,实存在兹。七祖泻瓶之,祖圣开示之,以沾忍土。列祖虽殊,其揆一也。然今人,谁能如法受持正法,如实光显真教耶?

「窃以圣道诸教,行证久废;净土真宗,证道今盛」,是何谓耶?真宗宣传追日喧,祖圣遗训满店头,而一流衰微之甚,无过今日。此何人罪耶?法宝隐於名利,遗弟念力今何处得见?偶翻祖典者,惑於渺渺玄猷,见失其精神;志宗乘之士,徒沈义解教道,圆解证入之辈,甚以尠。古老谀青春,弄新奇言,覆蔽天真,悲哉。

贤哲各张门户,兰菊竞美者,是往昔之梦。今鱼目充市,珍珠稀也。

究教行而无精舍,叩草庵而无明匠。庸学辗转淤泥而乱辙,法灯明灭。今时,谁起而忘躯殉法,究茫茫素范(佛法)之源,复宗学於愿海自尔之正路?谁开凿古贤法河,流清水於万古?诚不堪痛叹。

然则,吾人鉴时机,乘运复兴最高最深,古今独步之学系「法雷辙」,益益进而穷探先贤未觌之秘府。谋正法久住,以奉念报佛祖鸿恩。伏愿誓志弘抚,穿宗乘奥颐,欲捧一身於大法之道俗等,来投法雷辙之门吧。

法雷会干事 稻垣瑞劒

瑞劒老师自传

我家是姬路市再幸寺的门徒,家父是久太郎,我排行第二,出生於明治十八年十月五日。

人很难相信佛的慈悲,而我之所以能够信佛,完全是得自累世的宿缘。是从小薰习到父亲久太郎无我喜悦的念佛,母亲千代生前不断的念佛声。又自三十八岁时,得以依止到学・德・信兼备的恩师桂利剑老师学习,二十二年间,不断地受到恩师的细心教导所致。这一切都是佛的庇护与加持。

佛和凡夫不同,在於迷悟境界的不同。是大悲慈亲不断地呼唤我,我方能往生佛的国土,除此以外,没有佛法可言。因此没有必要再左顾右盼,也不须要再胡思乱想,更不需要去杂修杂行。

「八十年反刍再反刍,

佛法唯是本愿名号,

被唤返乡归本家」。

常常有人问我:「老师是如何入信的呢?」。但是,我最不中意听到「入信」这两个字。因为「无碍光乃无缝衣 时时刻刻摄吾身」。

我在母亲的胎内时,就开始听闻佛法。不,是打从前生就已经开始听闻佛法了,所以我从小就喜欢听闻佛法。自我五、六岁的时候开始,每次用餐时,父亲就对我说道:

「人做坏事,必受恶报」。

「做人要脚踏实地」。

小学六年级的时候,有一天父亲

突然告诉我说:

「生为人,是为了闻佛法往生极乐。如果你不能闻佛法闻到能往生的话,就不要说是我的孩子,也不要认我是父亲。不闻佛法的人,是地球上的寄生虫」。

父亲的这段话,我永远都记得。

另外父亲也常常告诉我:

「就这样地」。

「净土不是人认为能往生就可往生的」。

这些话,让我一生都受用。

父亲自身因为家贫,从小失学不识字,所以非常注重孩子的教育。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,父亲先在名古屋找到某汉文的老师,并事先帮我准备好汉文的书:「四书」(「大学」、「中庸」、「论语」、「孟子」)(共十册),然后才告诉我说:「明天带著这些书去老师家裏学习」。

因为这些书非常深奥难懂,所以我就跟母亲撒娇找理由不去。但是,母亲总在用尽心思哄我不听后,最后的绝招就是:「不去学习的话,会挨父亲的骂喔!」。因此,每天从学校放学回来,一放下书包,就马上又去名古屋的市中心学习汉文。

      每天的练习很难,犹如一场恶梦。但在父亲严格的督促下,到了五年级结束时,已学完「四书」的读法。上六年级的时候,又开始在神户,学习「日本外史」(十二卷)及英文书(三册)。

正因为父亲如此逼著我学习,所以在升上中学时,已能看得懂市贩的佛教大学的教科书及佛教典籍。中学二、三年级的时候,已读完印度哲学、禅学、并也函购了英文的心灵学来读。同时也常常去寺院听闻佛法。记得当时,一放学就直接到寺里听闻佛法,所以自己总是一身的校服、校帽及书包。在那个时候,穿著制服去寺院闻法的中学生,只有我一个人而已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我非常喜欢亲鸾圣人的「和赞」,口袋里经常带著「叹异钞」和「安心决定钞」两本书。到中学五年级时,因为想学英文,所以每个星期天都上教会,去听美国人的传教士用英文讲解基督教的「圣经」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因为家里贫穷的缘故,零用钱除了用来买书外,几乎没有买过其他的东西。自己除了学校的教科书、校服、和鞋子得用钱外,还得多花费买佛书。因此小小年纪,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,星期天除了帮忙打水外,还到山裏去砍柴。不论父亲说什么话,从来没有回过嘴。从小学开始,就帮忙母亲打扫门口,及去买豆腐(在日本以前的社会,家事是女子的事,男子是完全不过问的。即使是小孩子,男孩子也是不做家事的)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到我三十一岁,母亲往生为止,从来没有让母亲骂过一次。父亲的话,则被骂过两次。那是在我三十七岁时,父亲往生前的几个月,因为佛教的集会,慢了一个小时回家,及为了教校长英语,暑假经常外出不在,因为这两件事被父亲骂过两次。

运动方面,中学时代每天除了练习剑道外,同时也练柔道、打棒球,也划小艇、摔相扑,也常打网球。(在日本的国民教育裏面,很重视体育。只要是学生,皆被要求义务参加一个以上的体育社团,以锻炼身体)。

中学毕业,进入关西学院高等部后,除了国语、汉文外,其他的科目都是用英文学习的。那个时候,考试作答全都是用英语。

在这段期间,我仍然保持读佛教的典籍及哲学书籍。同时也在每周日去教堂,为英、美国人作基督教的童话翻译。偶而也在星期天去指导升学班的中学生。也帮美国人的传教士翻译佛教的「原人论」。在那时候,好几次遇到英、美国人来劝我去当基督教的牧师,并要送我去美国留学等等。这个时候,我依止神户的田河德步老师,学习「天台四教仪」及「法华玄义」,此时我正好是二十岁。

就读关西学院期间,我被徵召入了姬路的骑兵队,当了三年兵。其间领到善行证书,后被任为伍长。当时我带到军队的书,只有佛教书籍的「圣典」、「教行信证」和「格林的伦理学」三本。我也劝过其他的士兵买了五、六本佛教的「圣典」,因为第一中队士兵的书籍,由我检阅的缘故。在三年的军队生活中,感到最寂寞的事,就是不能拜佛。每当我看到盛开的野花时,就情不自禁地想起,每天的供花换水,现在不能拜佛,真是寂寞。

我在二十四岁的年底时退伍了。回来之后,一直在关西学院任教,教英文十数年。其间,也教过数名的英、美国人日文。暑假时,也经常和美国人一起到比睿山山上去野营。有一个夏天,英译了「日本武士道」一书。也和西洋人的教会来往,当过学生宿舍的舍监三年,在这裏每周为西洋人翻译基督教的讲道给寄宿生听。也担任过剑道、棒球、网球、足球部的部长。

其后为了专心於佛教,转职到神户的小学教了七年的英文。在这段期间,学了一点德文,并翻译了德文的爪哇岛上的佛教遗迹的书。也在神户市主办的美国观光团欢迎会上,翻译了「欢迎演说词」。又也常常被请去为印度的名士作翻译。

在这段生涯中,在姬路市佛教法语会,讲了三年昙鸾大师的「论注」。并在忙中偷闲,依止龙谷大学的教授藤本龙晓老师,学了一年的「成唯识论」(十卷)。禅学方面,则依止町元吞空老师、上月老师、岛田春圃老师等,学习了「金刚经」、「临济录」、「碧严集」等等。

其后,转职到神户市森高等女学校,任职八年。昭和八年三月二十五日,在门主(西本愿寺)猊下大谷光照师的传灯报告会上,忝为全国门徒中数名受赏者中之一员。受到西本愿寺的表彰如下:

「闻信二谛妙旨,多年努力於宗余乘之钻研,尽瘁於大法宣布之业绩」。

「大法宣布」这四个字对在家人来说,这是空前绝后的赞语。但是我觉得,该得到这奖的不是我,而是父亲。

在我三十八岁的时候,师事了桂利剑老师。直到昭和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老师往生为止的二十二年间,蒙受到老师慈悲的指导,得以钻研到真宗学,这是万劫也难遇到的荣幸。依止恶师是一生的歉收;逢遇良师是一生的丰收。昭和二十年八月十五日,我接受了「得度」的仪式。本来是用「死」的心情去参加「得度」的,没想到那天同时也是日本息战的宣言日。

为桂老师入室弟子的第一年,老师就任命我代理滋贺县神崎郡的教职员夏期讲习会的讲师,讲了三个月的日本佛教。从那时起,开始在各地讲佛法。先是神户别院落成典礼时,担任了大藏经的总编辑高楠顺次郎博士的前讲(注:因为这个因缘,高楠博士极力争取瑞劒老师到东京任教,但是当时,瑞劒老师一心一意只愿依止利剑老师学习「教行信证」,故婉辞了博士的高薪邀约)。又好几次出席姬路高等学校的青年会,讲「大乘起信论」的大纲。又为泉州船尾「要闻庵」的信者吉兵卫,作颂德碑的碑文,并出版「信者吉兵卫」一书。昭和六年十二月,为桂利剑老师呕心沥血所复兴的法雷学派,及为钻研此学派的人设立了法雷会,作「法雷宣言」一篇。并在森本瑞明老师、曾我了云老师等之协助下,发行了「法雷」月刊。

那时,一边整理利劒老师的原稿,一边陆续的出书。其间并协助帮忙光德寺大乘佛教研究会及法雷会,直到息战前,此状态持续了约有十年。又在大阪府高槻市的行信教校,任讲「基督教教义」、「行信论」及「佛性论」等。又每月出讲大阪市北区的文化团体达明会(会员九百名),达十多年之久。

自昭和九年四月开始,任职西本愿寺的相关学校,成德学园高等学校的教务主任,并升任校长,前后共有二十八年。到昭和三十七年三月为止,我在兵库县的教员生活,共达五十二年又零一个月。昭和三十七年四月十二日,获教育部颁发蓝绶褒章。

在这之前,我从四十五岁到五十三岁为止的八年,担任神户商业大学佛教青年会的常任讲师,每月出席二次,讲「大乘起信论」的大意、「八宗纲要」、及拙著「人格的陶冶」(佛教哲学)。这都是拜文学博士井上善右卫门氏的介绍所赐。第二次世界佛教徒大会在日本召开时,我代表神户佛教会在楠公神社前,用英文为来参加者讲「大楠公和佛教」。

一直到战争结束前,我和桂老师一直担任神户光德寺的大乘佛教研究会的常任讲师。在这十年间,我开讲了「般若心经」、「金刚经」、「大无量寿经」、「观无量寿经」、「阿弥陀经」、「真宗学概论」、「教行信证序说」、「八宗纲要」、「大乘起信论」、「法华经」、「维摩经」、「叹异钞」等。此外,又讲「往证悟之道」、「教行信证字义」、「诚」、「向上」、「恩爱」、「如是」、「俱舍论颂」、「正信偈」、「真实五愿」、「真宗和空的哲学」、「第一义谛」、「行信论」、「弘法大师」、「六要钞」、「般若心经的哲学」等等。

同时也寄稿给会志「法雷」、「光德」、「成德」。内容有:「法雷辙相传」、「华严经序说」、「人格的陶冶」、「般若心经讲本」、「恭默思道」、「因果律随想录」、「东北日本游记」、「大楠公和大乘佛教」、「濑户内海之旅」、「精神歌断片」、「观音经的精神」、「法雷随闻记」、「桂老师的教行信证玄纲」、「感应妙谛」、「桂老师的教行信证御自释洞幽钞」、「值遇录」、「行信论根本义概说」、「佛眼」、「佛法」等等。并也常寄日・英文稿给「大乘」月刊。

到昭和二十年为止,著作了:「俱舍论颂研究」、「池边的鹤」、「觉信房」、「他力信心」、「安心指南」、「领解文」、「真实五愿」、「安心法语」、「宗教和人格」、「佛性论」、「般若心经的哲学」、及和桂老师共著的「大无量寿经大纲」等等。

息战后著作了:「教行信证大系」共七卷(桂老师原著)、「教行信证英译」(未完)、「新兴宗教批判」、「大悲的愿船」、「关於入信」、「死的解决」、「叹异钞的真髓」、「英文叹异钞与赞歌」、「教行信证和叹异钞的吟味」、「英文释迦传」(世界之光)、「佛教来看基督教」、「光海庄严」、「本愿力」、「法之清水」、「佛法味」、「念佛无间的批判」、「光寿之春」(诗)、「生长之家的批判」、「人生的幸福和佛教的使命」、「安心的要谛」等。

虽然家贫,但是自小就有买佛书的习惯,现在累积起来已有二吨左右。经书好像有脚,会自己找上门来。虽说是凡夫,如太过於捕捉名利,太疲於世俗奔波的话,闻法的时间,拜读佛书的时间,一天一个小时也没有。这是我的体验。在这个以人为中心的娑婆世界,即使有心想亲近佛典,常常会有业缘来障碍。

年轻时,从来没有想过会当讲师,在大众面前说法,这纯是个人的法喜,好读佛书而已。我自四十岁左右,开始应邀到各地说法,在最近数年内,出讲各地所举办的住持讲座,有时以新兴宗教为题,有时以「和赞」及「教行信证」为题。我切身觉得,人的一生中只要好好地吟味「教行信证」和「和赞」,这就已经足够了。这是幸福中的幸福。即使没有读过别的书,生而为人这就已经足够了。今后我当更深入的研究「教行信证大系」,显扬「法雷学派」的真理,以报佛祖及恩师、善友的恩惠。

法雷丛书中已出版的有上述的第一卷「本愿力」、第二卷「叹异钞的真髓」、第三卷「愿力往生」。现在正著手写的有「御文章讲赞」、「极乐庄严」、「御和赞讲述」等,这些准备在日后出刊。其它已印刷好的有「教行信证图解」第一集。今后当继续深入研究之,愿以此为讲本,一窥「御本典」的深旨,并发挥「大系」的真髓。

又图解方面,已制作了的有「创价学会」、「日莲宗」、「天台宗」、「一般佛教」的图解。特别是同时也出版了最近所写的「大信海」二十卷中的前几卷。「大信海」乃由短文短句所缀集而成,这是一本阐明真宗安心极致的书,此乃作者报恩行的力作,希望能普及全国,每卷大家都能千读再读,是为盼也。

「为法献身命为法更献喜寿(七十七岁)春」

昭和三十九(一九六四)年八月五日

献给学法雷的人

我开始依止 桂利劔恩师学习法雷辙,是在距今五十四年前,三十八岁时夏天的事。直到恩师在昭和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圆寂的前两个月为止,师事恩师前后共二十二年。

现在回想起来,那是大正十二年六月左右,老师到神户宝球寺来。那时我和家兄一起到宝球寺去拜访老师,这是我第一次和老师见面。大概谈了一小时的话,我们才和老师告别。

老师在前年家父往生时,追悼家父并表示了哀悼之意。同年夏天八月二十日,能登川町北的弘誓寺,为六所小学的老师们(校长和所有的老师在内)举办了佛教的讲习会。四天中,每天各有四个小时的讲义。这本来是请桂老师来上课的,但是老师有事不能来,老师就叫我代课。因此,我以佛教概论为题,上了四天的课。讲习会结束后的第二天,一等到老师回来,我就在当天晚上正式拜师,作了老师的入门弟子。

尔来,每个月一次,两天一夜地到能登川町,即现在的光台寺去向老师请法。时间持续约有一年多之久。

后来老师搬到神户来住,前后共二十年,我蒙受到学习法雷的机会。

我的学习法无他,只是从头到尾不断地向老师发问。特别是在光台寺学习时,一次一问就是十二个小时。和老师分开的时候,则以书信向老师请教,老师给我的解答,收集成小册「大心海」,原稿即有二百张之多。

老师最初给我的开示是:

「学真宗学的人,衣食住不会不足,健康、寿命、时间和书,如来都会赐与。如果没有这种自信的人,没有学佛典的资格」。

不思议的是,老师所说的话丝毫无差地应现在我的生活中,一直到今天。

老师又说:

「今后拜读「御本典」时,不要读注解书。拜读时,只需「御本典」原文和「六要钞」就足够。「御本典」是圣人的法身,是法身・般若・解脱的光轮。直接拜见之,方能接触到此光明」。

我这样说是有理由的。以前奉师命,写「大无量寿经玄义」。起草稿时,我参阅了诸多书籍,又是剪,又是贴的,好不容易才完成。有一天,我不在的时候老师来找我,刚好看到了我千辛万苦才完成的原稿。看完了这两百张的原稿后,老师留下一封信后回去了。信中说道:

「滔滔数万言,罗列非师教之言者,有何价值?血泪流!」

拜读了老师的信后,我作废了所写的数百张稿纸。并从那以后,一改往昔的态度,重新起稿,专心投入於师教的吟味。

老师的学德信,仰之弥高,钻之弥坚。遇此最高的学派和最良的明师,实是一生的丰收。

法雷创刊词 (九十二岁 瑞劒)

祖师 亲鸾圣人的法身「教行信证」,是无上甚深的法典,希有最胜的华文。

「教行信证」即净土真宗,净土真宗即「教行信证」,即「闻其名号,信心欢喜,乃至一念」的一真实信心,是超证大般涅盘的「法体圆成」・「果上显现」的大法门。

然浊世群萌,秽恶含识,虽离九十五种邪道,虽汲龙谷清流,真者甚以难,实者甚以希,祖师的悲叹实在此。同志相集此处,协力探求祖师的真精神究在何处?深念佛恩,为报佛恩、师恩,发刊「法雷」,以图法之久住也。

一九七七(昭和五十二年)年一月一日

卷头言 2

凡夫连烧热水的木头都比不上,没有什么价值。如来是慈悲的父母,如来说我是如来可爱的独生子。此处自有信心和往生的秘键。

「不会让你堕恶处,一定救你喔!」

只有慈亲才会如此地关怀我们。

所谓「真心彻到」,是指明白「慈亲」时。所谓「金刚信心」,是指明白「慈亲心」时。不为人父母,无法真正体会到慈亲心为何。因此是通过亲鸾圣人的「法语」,让我们懂

得慈亲及慈亲心。若无圣人的人格,若无圣人的法语,我们是无法信知如来和本愿力的。得道的人在此,还有什么好怀疑、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?

卷头言 3

拜读圣典若不明白时,当重覆地一读再读,直到读到懂为止。以「我看不懂」、「我没有时间」为藉口而不读佛书,这是不好的。又有的人的心态是:「我已看过了」、「我懂得了」,就不再读的人,这是无法真正明白圣典的真味的。

圣典不是用头脑读,不是用凡夫的智力读,而是为著自己的生死问题,一面品味人生,一面拜读圣典才是。

由於圣典的文字是如来全身的缘故,其光明一定会透入自己的身心。被光明透入的证据是,变得喜欢拜读圣典,从中觉受到法喜,即使在现实生活中受到苦中之苦,也会有想要拜读圣典的心。这就是所谓的「法悦三昧」。

卷头言 4

净土真宗不是以人去信佛为出发点,而是以如来的正觉,即南无阿弥陀佛的大悲大愿为出发点。

凡夫不是因为信了,因为获得信心了,才得往生净土的。我们唯是庆幸能听闻到往生成就的相「南无阿弥陀佛」,此即是「本愿招唤的勅命」,即是「他力」,亦即是「如来的本愿力」。

有很多人听闻佛法后,会有如下的反应:「我的心改变了」、「我的心变善良了」等等。诸如此类,其中

有的或者只是模仿圣者,有的或者只是概念记忆,有的或者只是煞有其事地向人说名愿力功德的果报。机的我们所应抱持的态度是,

「佛法不论听多少,总是未闻前之婴」。
卷头言 5

当我们死的时候,会有天地彷佛在刹那间破灭般的无助感出现,因此若问:如果现在临终的话,自己有的是什么呢?除了绝对的暗黑、绝对的孤独、绝对的无力感、绝对的恐怖外,自己是一无所有的。

思死!念死!无常的风是不择时节的。让无明暗夜放晴的,唯有阿弥陀如来和本愿・名号。

佛是至尊、至贵、无上者。「佛尊贵无比!」,能这样想就好了。 无事可说,无事可闻。

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

卷头言 6

往生,并非因为凡夫的努力学习、努力思惟、努力认为已经信佛,就可往生的。

往生,乃因阿弥陀如来的超世希有不可思议的悲智的「本愿」言:

「南无阿弥陀佛不会让你堕恶处喔!」而得成就的。

因此,若没有著眼在弥陀的正觉|本愿力,而徒费周章在凡夫的妄念思惟上绕来绕去的话,是白费心机的。

大哉!超世殊胜的本愿,慈亲悲智的真实心,佛意深远,奥妙难思。此页的内容,当千思、千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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